【锤盾】上瘾（12）
锤盾
温暖耐心治愈锤X情感缺失症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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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者们最近的日子越来越难熬了。
“我现在真的很羡慕索尔。”
“因为他是王子？”
“因为他可以因为跟队长闹分手就躲到外星去，不用管这些鸡毛狗碎的杂事儿！”
明明已经是欢歌笑语的圣诞季，任务的密度反而显著上升。大概是年关迫近，各军火贩子恐怖小团伙都需要孤注一掷攒攒家底儿给小弟发红包。虽然倒也没什么难啃的骨头，但七零八碎的杂鱼几乎每天都往外冒一波，复仇者们这些日子过得疲于奔命，全队上下只有非恶性事件不出场以免造成真正恶性事件的班纳博士·AKA·沉睡的绿巨人每次都悠闲地坐在Quinjet里面替托尼当枪手写任务报告。
直到这一天，班纳博士终于等到了一次Code Green，客串了一把千斤顶，掀开了好几摞钢筋裸露的楼层板，终于把他们的队长从里面挖了出来。那浅金色的头发糊满了灰尘和血污，依然手持盾牌用身体护着一个近乎毫发无伤的年轻女子，感觉到肩扛的重量消失，史蒂夫那股绷着的力气一松，当场就昏死过去。
“队长！史蒂夫！”
“还活着吗还活着吗？”
“都别挡着我！！！”
娜塔莎利索地解开作战服，往史蒂夫胸前注射了两针特殊计量的肾上腺素：“死不了，他能扛得很。布鲁斯你先把他送上飞机，亲爱的你自己能从绿色模式变回来吗？”
绿色大个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信满满的微笑，一点也不温柔地拦腰拎起史蒂夫，几个纵身向停在附近的Quinjet跑去。
寒冷的空气从皮肤上飞速流过，伤口处的血腥一时间都冻结成了颗粒状的冰晶，而静脉中源源不断的熟悉力量仍在兢兢业业地修补着那些致命的破损，将紧追不舍的死神驱逐出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史蒂夫在无比熟悉的撕扯感中模糊地睁了一下眼睛，周围白茫茫的什么也看不清。
我是……在飞吗？
灵魂中莫名颤动的雀跃，将羽毛的细软触感捋过丧失血色的苍白嘴唇，他抽出一丝行将消散的意识触角，尽数投射在不断紧缩的透明瞳仁里，倒映出侧上方影影绰绰的绿色。
夕阳鞭长莫及的金光在颠簸中摇晃着，黯淡的余晖徐徐沉入深海。
带着队长狂奔的浩克低了一下头，他隐约听到了什么，像是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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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血清给史蒂夫保住了一条小命，那些伤筋动骨脾脏破裂的还是让不堪重负的脑神经暂时休眠，睡了整整三天。
“目前根据脑电波的数据变化，他应该是快要醒了。”托尼看了一眼病床上那个面色苍白的男人，尽量按捺火气大声宣布，“再重的伤也不是没受过，他是谁啊？了不起的美国队长呗！”
“托尼，史蒂夫也是为了救人。”
“救人？救人？”托尼对此嗤之以鼻，“当然了，反正甭管是一颗炸弹还是一栋房子，哪有他罗杰斯队长扛不住的东西啊？”
“但是真的没人打算去通知一下索尔吗？”
“你们没发现每次都是史蒂夫负责这项工作么？”
“他那种找法一点也不科学！”
“科学的方法？是说索尔有什么电话号码之类的东西？”
“请问贵公司在阿斯加德安装过信号塔，并开展过充话费送手机活动？”
“……讽刺我有助于解决问题吗？！”
“解决不了问题，但是有助于舒解压力。”
“你们全挤在这里干什么……”病榻之上闭着眼睛的史蒂夫慢悠悠地开了口，虽有气无力，依然不怒自威，“任务报告都写完了？”
一干并不闲的闲人瞬间跑得一干二净。
史蒂夫缓缓侧过脸，看了看那个低垂着脑袋趁乱溜进来的小护士，无奈地叹了口气：“……这里的安防真的是越来越……”
“对不起……”一头金色长发的女子抬起头，灰色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呜呜呜……”
“这是我的工作。”史蒂夫拧了一下手侧的旋钮，让床铺半撑起来，初愈的肋骨一阵剧痛，他只微微皱了皱眉，“……不过这里不是普通医院，所以……你其实不是平民。”
“我……”几根细长的手指忐忑不安地拧在一起，“……对不起。”
“FBI？CIA？或者其实你是神盾局的……”
“罗杰斯队长，我想亲口向你道谢。”金发女子走到床边，轻轻帮他将滑落的被单往上拽了拽，“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这没什么。”史蒂夫垂下眼睛，冷不防一张肉润的脸蛋凑了过来，小心轻柔地吮吻着他，一点点湿润着那两片干裂起皮的嘴唇。
女人的皮肤很娇嫩，散发着各种各种混杂在一起的化妆品的甜腻味道，史蒂夫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接吻，和一个身着深绿军装的陌生女人，那脂粉香膏的浓郁气息是记忆里的模糊碎片，此刻都跟着这一个战战兢兢的亲吻渐次浮现。
他没有动，只在柔软的舌尖探进唇间时下意识地轻轻抽了口气，放任她加深了这个唐突的吻。
这感觉确实也不算坏，史蒂夫平淡地想，自然而然地合上双眼。
女子搭在自己虎口处的手从指缝处摩挲了一番，并不是多么细腻的触感，这也是一个握惯了兵器的同类。史蒂夫脑子里近乎冷酷地分析着她的惯用枪支和持械姿势，没有察觉她是何时半跪在床边，暧昧地抚摸着他的大腿。
“罗杰斯队长，是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呢？”
史蒂夫睁开眼睛，沉默地看着趴在膝盖上那梳理得光滑整齐的金色长发。
良久，他开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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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真的谈恋爱了？”
“啊，不算吧，”史蒂夫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又开始盯着电脑，鼠标滑键的声音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只是见了几次面，不算正式交往。”
“网上到处都是你们的八卦新闻，”巴基趴在桌子另一端，他开始觉得并不认识面前这位挚友了，“你搬出大厦就是为了和她住一起？”
“我没有和她住在一起。”史蒂夫皱了一下眉，屏幕的亮度似乎降低了一些，倒映在浅色虹膜里的光暗沉下来，“只是同一栋楼，神盾局安排的住所都在那附近。”
“那上次有人看到你们在车库亲嘴儿呢？”
“我只是一百岁了，我又不是死了。”史蒂夫敲了几下键盘，那力道已经是明显的不耐烦了，“而且我和女人接个吻还需要向队伍上下报备吗？”
“……那……”巴基知道那个名字暂时最好不提，一时间竟也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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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蒂夫非常不喜欢把私人关系带进工作场合，但是此刻倒也不算是自己的上班时间，他靠着墙，双臂轻松地托着女人折叠着的小腿，把她整个人捧在手心里，缓慢地交换了一个亲吻。
“罗杰斯队长，跟女人做过吗？”
“……你可以叫我史蒂夫的。”
“你还穿着制服，队长，我不想不敬。”
“刚才是谁以职务之便把我骗下楼，还跳到我身上来的？”
“啊呀，那么罗杰斯队长要惩罚我吗？距离夜班开始还有些时间。”
史蒂夫的脸埋在女人颈侧散开的那一朵蓬松如云的金色发髻间，随着她一声尖叫忽地把女子抱到某一个狭长的工作台上压了下去。
“确实，该罚。”
“贾维斯，立刻将那间办公室的监控关闭，抹去痕迹。”
“好的，Sir。”
托尼叹了口气，转向身边这个静默不语的大个子：“谁告诉你这件事的？”
他有点惊讶这个看起来对中庭科技非常不熟悉的阿斯加德半神，不知不觉中竟然学会了去要挟自己的电子管家给他黑监控。
索尔脸上没什么愤怒的神情，也没对监控的关闭提出什么反对意见：“……有些事情，想起来理应跟史蒂文解释一下，不过看起来他已经不需要了。”
“呃，其实吧，他们头顶上有一株槲寄生，所以……”托尼觉得自己帮史蒂夫打的掩护大概是太过欲盖弥彰，原本看起来情绪尚且稳定的雷神猛地转过身，快要窒息了似的喘了几口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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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史蒂夫才从复联大厦里出来，刚才去健身房洗了个澡，之前削短了些的浅金色头发还湿淋淋的，换上的衣服有些单薄，在暴雪之后的纽约街头，竟感到寒意透骨。
眼看就是平安夜了啊。
他抬头看了一眼这栋大厦。
上次的窗花还没有画完。
明天不出任务，还是得先去把这件事做了。
这次，他不会来打扰了。
史蒂夫抿起嘴微微笑了起来，因着胸口不断涌现的辛辣痛楚而感到万分新鲜。
愤怒是滚烫的，仇恨是冰冷的，悲伤带着沉重的挤压感，绝望则像是一声突破血管的尖啸。
而爱情，是令人上瘾的极乐。
是无法从身体里剥除的迷走神经。
是每一口赖以生存的氧气。
是怎么鼓起勇气也回不去的旧房间。
是湿透的床单，是揉皱的枕头，是三面墙，是落地窗，是身前的瓷，是脚下的砖，是刻下印痕的门框，是打碎一地的方镜。
是索尔。
是非他不可。
是无可取代。
可惜再也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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