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爱人（17）
锤盾/海桃/锤桃
RPS预警，注意避雷
磕CP不上升真人！
时间线与现实不符！
前文见合集
本章锤桃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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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什么？”金革之声锵然脆响，Thor瞬间换回了之前那身西装，只剩一条质地厚重的红披风拎在手里，被他飒然一抖，严严实实地裹在Chris的身上。
混合着金属和树木的味道伴随着扎实暖意护住了后背，Chris双手抓紧了披风的两角，好奇地问道：“真的可以这样换装？你难道是一直把铠甲带在身边？平时都藏在哪儿？”
Thor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稍微拨出来些耐心解释道：“空间魔法，如果用你们的科技来说，应该算是一种简单的传送系统，把储存在其他地方的东西传送过来。”
“那你穿衣服扎头发的速度又是为什么这么快呢？”Chris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想要谈的正事儿，聊起闲篇时一派兴致勃勃，蓝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透着猫儿似的晶亮，略带含糊的柔软腔调将信手拈来的回忆叙述得甜蜜非常，“跟你说件好玩儿的事儿，Hemmy，嗯，他也是个演员，在我的世界里呢，他就扮演你，雷神。我们这群经常在一起拍戏的伙伴，都叫他Lady Hemsworth，哈哈哈哈……哎，因为每次就数他化妆打扮的时间最长啦！你这金色的长发啊，编成维京小辫的胡子啊，他都需要一绺一绺地粘上去，一拍雷神的戏份，没有两个小时都编不完你那一头的漂亮小辫子，哈哈哈哈哈……”
这中庭男人的笑容仿佛带有魔力，在寒冷子夜的空气里一棒子打翻了整瓶金色的枫糖浆，Thor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弯起嘴角。于地球呆的时间久了，他自然知道这里的男人大都不蓄长发，阿萨神族那引以为傲的发辫竟给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惹来此等烦扰，而哑然失笑之余，另一个隐约令他莫名在意的念头陡然浮出水面：“就是他？”
“嗯？”Chris依然笑眯眯的，“什么他？”
“你的，Hemmy。你的爱人。”
Chris静了下来，犹疑片刻才应了一声，脸上的笑容层层剥落，到了底只剩下苍白空洞的一句：“他…不是我的爱人……”
“按照你的说法，Hem……呃这个Hemsworth，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相似程度就如同你和Steven。”
“……嗯。”
所以昨天Chris一看清我这张脸，就全然卸下了防备，露出那么可爱的表情。
所以他才会主动来亲吻我，才会在我怀里委委屈屈地哭成那副伤心的样子。
所以那个Hemsworth，才是他透过我的面容我的躯体所间接触碰的爱情，那才是他的真实，他的渴望。
“为何没能与他在一起？”Thor忍不住问道，忽觉自己的语气生硬唐突，然而话一出口便覆水难收，只得貌似无所谓地补了一句，“无妨，不必告诉我。”
“没什么，就是他已经结婚了。”Chris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谈起过有关自己对一个有妇之夫的隐秘暗恋，此刻揭开这一层伤口之上的粉饰造作，那牵皮带肉的撕扯竟也带来自虐般的如释重负，“况且，就算没有结婚，Hemmy是一个直男中的直男，怎么都不可能会是那种喜欢男人的少数派。”
“喜欢男人？”Thor对这句措辞有些不明所以，随口追问道，“喜欢男人是何意思？”
“呃，”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Chris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是有的人喜欢男人，有的人喜欢女人……”
“你的意思是，性别是先决条件？”阿萨神的表情这下更加困惑，“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难道这就是外星和地球的伦理差异？Chris搜肠刮肚地组织字词，却听见Thor低声说道：“爱一个人，爱他品格，当然也爱他容貌，爱他身体，”阿萨神的声音醇厚柔和，“而性别，只是一个人天生的属性。就如同我会像爱Steven的正直刚强一样爱他男子的身躯，虽然未能真正与他在一起，但自始至终，我并未因为性别将Steven划分为不可相爱的一类人。”
他将从Chris身上悄然滑落的红披风往上拽了拽，宽厚的掌心轻轻搭在这男人比Steve略微单薄柔弱些的肩膀上：“那个人既然早已心有所属，当然不应该强人所难，夺人所爱。但爱上某个人，任何人，无论男人女人，情非得已，都绝非罪过，你并未做错什么，何苦如此苛责自己？”
Chris只觉得一股热浪涌上眼眶，那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爱意，那自惭形秽反复压抑的委屈都被这一席话温柔地抚慰了，他低下头，掩饰地轻咳一声：“咳……嗯，不好意思，我……”
Thor的手从肩后扣住了他的脖颈，粗糙的指腹摩挲了一下那一时间害羞得发红的耳廓，倾身向前与他眉心相触：“莫要忧愁，Chris，我想班纳他们会有办法的，一定能送你回去。你且听吾一言，尚能见到彼人，便已经好过……”
他没有说下去，Chris却懂得那未尽之言。
比起这边厢全无回寰的死别，自己真是幸运极了，他在心里跟灵魂里暗自神伤的小孩道了句歉，鼓起勇气摇了摇头：“不，我决定暂时不回去了。”
“什么？你……”Thor坐直身子，神情严肃起来，“那么，果然是因为那个眼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何以会那么凑巧一出门就遇见那个杀手？”
“当然不是凑巧。”话题终于被拉扯到了正路上，“我知道他会出现在那里，才特意去找他。”
“时间穿梭，”Thor对此倒也不陌生，“所以是谁从未来特意赶回来告诉你这件事的？”
Chris抿了抿唇，垂下睫毛的样子看起来又是那么熟悉，那么令人怀念。
仿若约顿海姆亿万年的寒霜爬上了脊髓，Thor感觉到自己的声带颤栗着，把那个名字念得支离破碎：“是……S…Stev……Steven……”
“嗯。”
“他……还告诉你什么了？”Thor半跪起身，急切地抓住了Chris的手臂，“他有没有……他去……”
“Thor，那场终局大战，Dr.Strange看到了一千多万种不同的可能性，而其中只有一种未来里，你们虽然也要付出惨重代价，却到底绝处逢生殊死一搏，战胜了灭霸。”
沉下声调的Chris立刻展现出令人心中一凛的队长气度，Thor难以抑制自己喉头的酸涩，抓着他的大手一个劲儿地发着抖。
“这次也一样，如果我现在将未来的重要节点告诉了你，你的世界就会走向另一条不可知的未来。”Chris顿了一下，他几乎不忍心再说下去，“那么……Steve Rogers所付出的一切代价，都全都白费了。”
Thor那只真正的眼睛里渐渐浮出一层泪光，他又沉默了几分钟才控制住了情绪：“我还能不能……能不能再见到……”
“我不能说。”Chris坚定地截断了这个问题，“Thor，我知道你还不能全然信任我，但是至少你应该信任Steve。”
“Steven是Thor誓死追随的队长，Thor最高的忠诚和爱永远属于他。”那格外庄重的措辞掷地有声，是长生神明的钢铁骨血浇筑出的诚实和热忱，“但是Chris，我也信任你。”
“那么……”Chris竭力扼制心头被这嗓音撩拨起的酥麻，“我需要知道……”
“什么？”Thor略低下头，审慎地观察Chris的表情，“你需要知道的是什么？”
“那一天，你去真知之泉做了什么？”
“嗯。”Thor不由自主地挺直后背，向后微仰的姿势饱含抗拒之意，似是不愿详谈，“这件事，Steven不应该会知道。”
“但我不是Steven。”
“我必须得去，否则……”
“我知道你必须得去。我想知道，你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
“诺伦三女神在给出答案之后，会索求提问者的献祭，但吾身为阿萨神，她们无法真正攫夺奥丁之子雷神Thor的生命。”
“但是她们也必然不会让你全身而退。”
“也许吧。”
又是一个关键点得到了印证，Chris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陷入了沉默。
Thor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收回来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却按捺住了自己，没去打扰Chris的沉思。这柔弱又倔强的中庭男人看起来心里有很多很多的困惑，那突然爬上前额的重重心事在开阔的眉宇间刻下了一道纹路，深邃眼眶内倒映着微芒，从侧面能看到眼珠透明的轮廓。
“事到如今，虽然一切都已经晚了，”Chris终于开了口，却没有继续刚才的思路，而是又一次堂而皇之地跑了题，“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怎么做？”
“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
“Steve说，他的队友经常把什么事儿都瞒着他，他曾经以为你是个例外。”
Thor双眼蓦地大睁：“什么……他什么时候说……”
此话字字诛心，而Chris仍在无情地来回翻搅那把纤薄锐利的锋刃：“那天，他追着你出来，你说你要去寻找一个答案。”
“……我……”
“当你决定去真知之泉，搏命一问，为什么要瞒着他？为何不带你的队长同去？”
“……”
“你们曾经并肩作战，曾经无话不谈。”
“……”
“而现在你们不会再有机会。你们的一切都止步于模糊不明的暧昧，没有人会相信这段爱情存在过。Steve Rogers活在这世界上的最后一天最后一刻，深爱你的他，根本不敢留给你半句真心。”
“亲友相聚，盼他魂魄归来的守灵夜，深爱他的你也只能和所有的外人一样，西装笔挺地站在Steve Rogers的家门外作为客人与他的家人寒暄哀悼。”
“他的墓碑上不会有你的名字，即使……”
Chris的眼眶里含着泪，仿佛那指向Thor的一句句苛责也一刀刀把自己的心戳得千疮百孔。
即使Steve Rogers其实早已在爱情的密林间心甘情愿驻足不前，以时光为刑具，将阿萨神Thor的名字烙刻在了自己的骨头上。
“你这个傲慢自大的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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